但余光突然瞥到一抹红色,紧接着就是几枚扑克牌带着破空声飞向正背对着门口的贝尔维拉。正激情创作中的男人一时反应不过来,扑克牌陷入了他的关节处,让他轰然倒下。高跟鞋走在昏暗的房间里发出清脆的声音,脸上带着油彩的西索扭着腰走了进来,手里还洗着一摞扑克牌。
“艾比酱怎么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哟~”
“你是魔术师西索?”
因为跟腱被划断而无法站立的男人即使倒在地上也像一个小山坡,认出西索后声音不再那么胸有成竹了。和一直保持低调的伊路米和我不同,西索标志性的红发加小丑服在黑暗世界里还是颇有名气。
“是哟~可惜猜对了没有奖励哟~”
努力挣扎着站起来的男人已经无力回天,再次飞出的扑克牌把他的手也钉在了地板上,我就说这个男人没有那么强嘛,虽然体术不错但是弱点也很明显。如果不是有那个女人帮忙的话就算无法打赢他我也不会被抓住。
“西索,把我放下来……”
我挣扎着想要扯断锁链,但还是只能徒劳地在空中无助的扭动,像一个被蜘蛛网缠住的可怜虫。西索欣赏了一会我的表演才施施然用带了周的扑克把铐住我手脚的镣铐划断,接住了我从空中坠落的身体。血液不流通而导致的僵直让我陷入了短暂的麻痹,但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走到贝尔维拉面前。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叫我小猫咪,听你这么叫可真恶心。”说罢,完好的左手捏住了他的咽喉,从被捏碎扯出的喉管喷洒出来的鲜血再次溅在了我身上,温热黏腻,让人不适。
“伊路米呢?”
我边从贝尔维拉身上脱衣服边问西索,西索黏在我胸口的视线比贝尔维拉更让我起鸡皮疙瘩。
“小伊看到艾比酱身上留了别人痕迹会很生气哟~”
我这才低头看了一眼贝尔维拉在我身上的「创作」。
一朵造型别致而颓靡的蔷薇花绽放在了我的胸口,每一道线条都是被剥去表面皮肤后显露出来的鲜红血肉。男人的手法很好,每一刀的深浅都很均匀,如果不是在我的身上我可能还要想他讨教一下技术,但低头盯着自己身上的印迹,我觉得只是扯出喉管的死法太便宜他了。
开始止血的伤口将麻痒再次放大,已经习惯忍耐这种折磨的我用缠将伤口加厚了一层。在剥下贝尔维拉身上的外套后,我面无表情地踩在了他的脑袋上,用力碾压。失去了念的保护,即使是身体上最坚硬的骨头的也无法改变被踩成碎片的结局。看着变成一滩浆糊的头部位置,我稍微觉得心中的怒火平息了一点。刚想随意套上外套,遮挡一下一直裸露在外的上半身,西索阻止了我的动作。他轻轻拂过我的伤口,然后那朵蔷薇就消失了!要不是一直连绵不绝的痒意告诉我伤口还在,我都要以为西索有什么治疗的能力了。
“这是【轻薄的假面】哟~”西索示意我把衣服穿上,“这样小伊就不会发现了~应该很快就能长好了吧?”
我难得感激地对西索露出一个笑容,如果真的被伊路米发现自己失手被抓,然后还被折腾得盖上了别人的戳,最后受苦的人还是我自己,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
“姐姐……能不能带我走……”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我差点忘记了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西索比我更有兴致地凑上前打量起这个虚弱得就剩一口气的孩子。
“艾比酱,这里有一个快死掉的小苹果哟~”
我边活动着关节边走过去,凑近了看才发现这是个小姑娘。左眼眼珠已经受伤严重,看样子是保不住了,如果不及时摘除的话感染上行至大脑就没救了。细瘦的四肢上遍布鞭打的痕迹,应该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女孩眼里充满了对活下去的渴望。
“求求姐姐……带我走,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个炙热的眼神灼伤了一下,我从来没有像她这么对生命如此渴望过。被强者环绕着的生活让我一直觉得能够活下来是一种侥幸,死亡才是我最终永恒的归宿。如果我沦落到这个境地的话,能像她这样一直保持着活下去的信念吗?像看到了一个年幼的自己,我难得动了恻隐之心。
让西索把她脚上的镣铐划断,蹲下身把这个孩子打横抱起,轻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身子抱在怀里几乎没有重量。想到这个训练营里还有不知道多少个同样受到各种折磨,最终被洗脑成战场上的消耗品的孩子,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让我想把整个营地都夷为平地。
“伊路米已经找到他们老大了哟~”
“其他人呢?”
“跑了一个女的,这次会暴露主要是佩图霍夫身边有个类似雷达的特质系,在我们靠近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哟~”
“呵,难怪我说怎么潜入这么顺利还被人直接从背后偷袭了,原来是等着我进套呢……”冷笑一声,因为情报不全导致行动出现偏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吃这么大亏还是第一次。
“嘛,发现你被抓以后就马上赶来救你了哟~艾比酱是不是要奖励我~”
关押的地牢外尸横遍地,一片狼藉,只余寂静。看得出来西索和伊路米这一次放开手脚杀的很是痛快。还有好些敌人士兵的脑后扎了一根钉子,看起来是伊路米的【钉人】,被控制后就会为主人的命令全力以赴直到死亡。所以伊路米经常一个人打团,就是因为他自己随时可以召唤队友。不过这些消耗品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和昔日的队友同归于尽了。
跨过横七竖八的尸体们,怀里的小女孩已经精疲力竭地靠着我的胸口晕了过去。难以忍耐的疼痛让她睡得并不安稳,紧紧皱着的眉头形成一个浅浅的川字。看着她捏在手里的外套像找到了救赎一样不肯放手,一直被杀戮浸染的心泛起了一丝柔软。我想把她带回到揍敌客家去,哪怕是从女仆培训做起,我也想让只会掠夺性命的手里留住一次生机。
“你们终于来了。”
没有波澜地语气下隐藏着伊路米并不怎么美丽的心情。确实,潜伏的计划一开始就被敌人看穿了让我们的一系列准备像个笑话。难怪卡兰家族把这个能力者隐藏得如此深,整个据点依旧用了大量人手防护来迷惑窥探的眼睛,如此底牌换作是我也不能轻易暴露出来。
被捆在椅子上,拷问刚刚开始的卡兰家族族长啐了口血水在地上,一脸的桀骜不驯让我很想给他点颜色看看。这个棕色头发的男人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蜜色的眼珠镶嵌在深邃的眼眶里,高挺的鼻梁已经被打歪了,扭曲成滑稽的形状,是个年轻的男人,难怪有着老油条们没有的激进想法。
“哟,女人能从贝尔维拉手底下全须全尾的出来可真是稀奇。”
是个年轻并且骄傲的男人。
少年掌管一个偌大的家族,并激进地开拓出比先辈们更广大的疆土,让这个年轻的族长失去了应有的畏惧。他不应该挑衅自己的敌人的,尤其是在这种劣势下。接过伊路米手中的刀,用力一挥,一个带着浮夸家族标记戒指的手掌就落在了满是脚印的地上。
“没关系,至少我们之间有一个今天得失去点什么,只可惜不是我了。”
把怀里的孩子交给西索抱着,我在佩图霍夫的面前蹲下,听着这个前一秒还嚣张的男人歇斯底里的喊叫,我的心十分平静。断裂的手腕一直在一股股地喷涌出鲜血,我开始有点担心他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环顾四周发现还燃烧的壁炉那里放着一块烙铁,不知道是谁准备的,但现在要给他们的头子用上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