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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1 / 1)

“几年前,陆栖月让权给水大小姐的事,查清楚了,”暗影几乎咬紧了后槽牙,一字一字往外蹦,“但这事,你最好不要给你夫人知去。”

“我有分寸,你说吧。”听见暗影说的“你夫人”,于霁尘心里升起股古怪的感觉来。

暗影组织语言道:“三年前,陆栖月母女去城外宫观烧香,水德音安排人,製造意外,绑架了母女二人,准确来说,是隻绑架了陆栖月。”

只是绑架还不足为憎,水德音就站在屋子外,亲自安排人伤害了陆栖月,并且以水图南为要挟,要挟陆栖月缴纳赎金——黄金八百两。

丢了半条命的陆栖月不敢让家里人知道此事,又深恐女儿被害,确认女儿身安全后,她写信回去,把存在钱庄里的私财黄金八百两取出来给绑匪,换了母女二人平安。

回家后,陆栖月在连夜噩梦与恐惧中一病不起,没多久就主动交出了织造的掌事权。

水德音不仅敲诈走了发妻的所有私财,还轻松让织造进行了权力更迭,保证真正的大权,牢牢握在他的手里。

“这个王八蛋,活畜牲,让他多活一天都是我的过错。”于霁尘不由也咬住了后槽牙,甚至起身在床边踱步。

片刻,她改变了方才刚安排好的几件事:“三日内,先找机会把花县成衣铺的事透漏给任义村,送他个年中政绩。隔一日,着人假扮成水德音的人,把水孔昭在城外西溪库房里,存的十万匹棉布放把火。”

“但是别伤人啊,”于霁尘强调着老规矩,不嫌顺气儿,又道:“再给水孔昭透个消息,就说当年分家,水老太偷偷给水德音,留了黄金八百两。”

水氏织造在花县的成衣铺子,是水德音和汤若固,用来洗黑钱的地方,句奴贩卖的生意停了,其他肮脏生意未止,此处是水德音和汤若固最重要的利益联系所在;

西溪库房的十万匹棉布,将要被水孔昭抵出去,换成钱,用来流转资金,缓解经营压力,一旦被毁,便是断了水孔昭一条腿,而最能挑起水孔昭对水德音憎恨的,就是水老太的偏心。

激化矛盾,借刀杀人,让水德音两头顾不上,顺便在水德音和汤若固的要害关系上乱七八糟地砍上一刀,好狠的手段,暗影佩服地一拱手,闪身离开。

屋子安静下来,不远处的棋牌房间里,伙计们打牌的吵闹声断断续续传来,于霁尘心里,再度升起股陌生的古怪感。

直至回到隔壁屋,见到水图南,于霁尘明白了那古怪感从何而来,哈,就是因为暗影顺嘴说的那句“你夫人”!

听人劝吃饱饭,于霁尘拉着水图南又泡了一次脚后,灭掉灯舒坦地躺下睡——其实心里还揣着那点没琢磨明白的事,“你夫人”,三个字怎么就让人心思静不下来呢。

梅雨季未过,外面不定时落雨,伙计们打牌的吵闹声,和时急时缓的雨声交错传来,静谧的屋子里,疲惫不堪的两个人,很快跌进黑甜乡。

不知睡了多久,水图南被奇怪的声音吵醒,刚醒时有些烦,但旋即,她意识到那声音她最近刚听过。

——她要出嫁了,阿娘就把些压在箱底的东西拿出来教她知晓,甚至安排了专门的老妈子,带她去专门的地方现场观看。

她一边诧异于天下还有这种地方,一边又羞得不行,数度逃跑,皆被老妈子抓回。

那些男欢女爱的场面,其实更多的,令她觉得恶心反胃。

声音从另一边的隔壁传来,隔壁的床又正好挨着这边的竹编夹泥墙壁,那个声音近得哦,简直像是在同个屋子。

水图南不敢乱动,越来越尴尬,老瓜子抽风,爬到床边气声唤:“于霁尘,于霁尘?你被吵醒没?”

热得隻用被角搭着肚的于霁尘,本不想答应来的,可是那轻软软的气声响在脑袋边,让她鬼使神差应了句:“没醒。”

在隔壁吱吱呀呀的声音背景下,水图南莫名乐起来:“骗人,你睡着了打呼的。”

于霁尘嘴硬:“瞎说,我才不打呼。”

水图南缩到床头,抱着脚:“怎么办,我好尴尬。”

于霁尘老神在在的:“小小年纪心里怎么这么不清静呢,堵上耳朵,念一百遍——念十遍八大神咒,应该就没事了。”

水图南嗫嚅须臾,捏着嗓子为难道:“我不会背八大神咒,好尴尬。”

“你把我叫醒,只会更尴尬。”于霁尘彻底醒了,坐起来靠在床头。

是啊,天下还有什么事,能比和认识的人一起,坐着听隔壁的人半夜亲热更加尴尬的呢。

为转移注意力,水图南慌乱中提了个糟糕的话题:“其实,也不会很尴尬,男女欢好,我更多的是觉得恶心。”

“为何?”于霁尘躺的是靠窗户的床,借着窗户前上隐约的光亮,看向里面模糊的人影。

可能是怕惊扰到隔壁,水图南撑着共用的床头矮脚小茶几,靠近过来道:“你晓得同老吗?”

可能是受水图南鬼鬼祟祟的行为影响,于霁尘也往茶几这边靠了靠,二人几乎头挨着头:“废话,你和于粱不就结的同老。”

“我是说现在。”水图南越说声音越低,“你见过同老么?”

于霁尘困得揉眼睛:“见过,铺里有伙计就是,这边关掌柜也是。”

之前在军里时,更是什么情况都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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