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烨有些好笑:“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想替这些人伸张正义?”
沈若惜不语,只是看着四面荒草丛生的场景,试图分辨出如今在哪。
“别看了,你昏睡了一天一夜,吃点东西。”
拓跋烨提着一只鸡腿,似笑非笑的走过来,抵在了沈若惜的嘴边。
“回到沧澜国还有几日,你若是不吃,就等着饿肚子吧。”
他声音戏谑,带着一丝嘲弄。
沈若惜没有理会。
她毫不犹豫,张大嘴咬住了鸡腿,撕扯下来一块肉,吃了下去。
拓跋烨敛了敛眸。
“你真吃?”
“不吃等着饿死吗?”
她还怀着身子,不能挨饿。
沈若惜又是一大口下去。
“嘶!”
拓跋烨痛呼一声,之后猛地将鸡腿拿开。
“你咬得是本君的手!”
“是么?没看清。”
沈若惜淡淡应了一句,之后一把夺过鸡腿,狼吞虎咽。
喉咙却一把被人掐住。
她对上了一双危险阴鸷的目光。
“别以为本君真的不敢动你,下次再敢故意激怒本君,本君就先挖了你的眼泄泄愤!”
他松开手,沈若惜被食物噎到,趴在马车边呕吐出来。
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擦了擦嘴,坐进车厢,继续吃鸡腿去了。
拓跋烨冷笑一声。
今日心情好,懒得与她计较。
不过她自己愿意吃东西没闹脾气,倒是省了他许多麻烦。
车内,沈若惜将剩下的鸡腿给吃完了,终于有了些力气。
她擦了擦嘴,正想下车去看看四周,却见车帘被掀开,拓跋烨高大的身躯坐了进来。
她立刻觉得不适。
“想跑?”
拓跋烨眯了眯眼。
沈若惜神色冷淡:“没有,想出去透透气。”
“谅你也没这么蠢的想法。”
拓跋烨懒懒坐下,邪气的眼神瞥向她。
“不过本君劝你,别打什么歪主意,慕容珩不会过来救你的。”
“哼。”
沈若惜冷哼一声,秾丽的脸上很是平静。
拓跋烨很是不快。
沈若惜的这个反应,似是认定她会得救。
“实话告诉你,本君的马车被一批人护着走大路,而这商队本君在来之前就已经打点好了,本君藏入这商队离开,压根不会有人注意到。”
“就算慕容珩再怎么聪明,也无法立刻找到本君的踪迹,等到他发现,本君已经带着你回到沧澜国了。”
他唇角微勾,等着看沈若惜的反应。
却见她依旧神色淡淡,似是聋了一般。
他不悦的眯了眯眼,正想开口,却见沈若惜看向他。
突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这商队里的人,都是你杀的?”
拓跋烨敛了敛眸,露出一声嗤笑。
“是。”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没有什么,想杀就杀了。”
沈若惜盯着他。
“拓跋烨,有些时候我当真觉得,你挺可怜的。”
拓跋烨神色微变。
他忍着怒意。
“可怜?真是有趣极了,你倒是说说,本君怎么可怜了?”
——
心意相通
“你没有一个正常人的七情六欲,没有同情心,亦没有爱别人的能力,这也是一种缺失,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是一个残废。”
闻言,拓跋烨嗤笑一声。
“这些东西,一文不值。”
“我猜,你一定没有体会过被人爱着的感觉吧?听说你弑父屠戮兄弟,不知道你挥刀的时候,可曾有过一瞬的迟疑与难过。”
沈若惜看着他,忽而凉凉一笑。
“罢了,定是没有人教过你这些,说了你也不懂。”
拓跋烨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
他回想了下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
小时候的记忆,只有喜怒无常的母妃和那群变态老太监,再大一点,便是军营。
他喜欢军营。
可以杀人,用强权和武力征服对方。
他沉迷于这种感觉。
于是成年后,便也盯上了王位。
“本君是沧澜国的王,所有人都怕本君,都臣服本君,本君需要这些虚妄的东西有什么用?”
拓跋烨语气不屑:“只有绝对的权力,才是至高无上的,有了权力,要什么没有?”
他扭头。
“你很快就要被本君带去沧澜国了,看你一点不慌张,怎么,是在故作冷静?”
沈若惜神色淡淡。
“我与阿珩彼此相爱心意相通,他一定会找到我。”
“罢了,说这些你也不懂。”
沈若惜干脆闭上了眼睛。
但是很快,她便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又睁开了眼。
对上了一双邪气至极的眸子。
拓跋烨的眼神像是一匹狼,死死落在了她的身上。
沈若惜瞬间警惕。
“你怎么了?”
“没什么,毒发了而已。”
拓跋烨语气轻飘飘的,眼中欲念四起,看得沈若惜毛骨悚然。
沈若惜拧眉。
“你中了春药?”
“确切来说,是媚毒。”
闻言,沈若惜一愣。
媚毒她知道。
这毒极其不好解,每次毒发就会跟吃了春药一样。
沈若惜挪到车厢角落。
“拓跋烨,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就是去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她能确定,拓跋烨千方百计要带她回沧澜国,一定是有什么别的重要的原因。
绝对不会让她轻易死的。
“你慌什么,虽然难受了点,但是本君也不是没有定力的人。”
拓跋烨眸子紧紧落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