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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人家(4 / 9)

壮观。

内里,二层三层的地面竟由中间旋开,随后徐徐升上来一座巨大无b的圆柱,竟也通t都由玉石雕刻,花纹旋罗上升,每处都被宝物挂得满满当当的,那宝物自然也不是寻常物件,乃是江湖上多少侠客梦寐以求的前人暗器,前朝失落的大家贵族祖传下来的镇宅之物,若要用八个字来形容,真当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眸中流光溢彩,李莺莺不由得惊呼一声,甚至忘了压低声线,听她这么一叹,坊主只笑不语,转而把目光投向了另一人。

沈青玉一手背在身后,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天地之变化,心道,一个银质的朱雀脑袋,便足以让整个画云坊翻天覆地,同那人说的不错,此处实在不简单。

坊主道:“公子若是感兴趣,自行去逛便是。”

那声音飘渺不似真人,沈青玉回头,却不见坊主开口痕迹,她站在那八字胡掉了一撇的人儿身后,美眸看他。

单独对他传话么,沈青玉思忖,这大概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千里传音,不知坊主意yu何为,不过当下,应该是要赶人。

他又看了一眼仍然沉浸在花花世界,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的李莺莺,心道实在天真,沈青玉笑着摇摇头,迈步离开。

“姑娘不是喜欢这颗桃树么?”

不知何时,坊主绕到了李莺莺身后,笑盈盈的,一条胳膊如水蛇缠上她的臂膀,然后抓住她的左手,就像是把她环在了怀中。

坊主本就生的妖yan,一双狐狸眼半阖,黑溜溜的眼珠转到小nv儿身上,又弯了弯。

她的头发只用一根通t纯金的树杈缠起来,缕缕飘扬,更衬那俏尖下巴,一双多情双眸,绝yan红唇,坊主穿着抹x暗红袖玄裙,围着黑毛貂领,香肩与脖颈便愈发雪白,suxi0ng亦半露在外,风情万种。

她贴上来的时候,黑发垂落至李莺莺侧鬓,刮得人有些痒,更别提再闻到那gu扑鼻的玫瑰桃花香了,李莺莺脸红极,却挣不开她,不知坊主这是何意,只是感觉下巴被人捏起来,而后转向那棵仍在缓缓飘落花瓣的繁茂桃树。

“它叫见血青,巫术养的,很邪门的。”

坊主脸侧对着李莺莺,一字一句念着,眼睛却幽幽地看着那桃树。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那树下正在纷扬的花瓣。那花瓣落下来,竟是忽然萎了,白粉饱满凹陷了下去,很快地发h发黑,堆叠成新泥。

“是,坊主,可是你先放开我,我有些喘不过气了,咳咳。”

李莺莺只感觉掐着自己下巴的那只手越发用力,她喘不过气来,眼睛已泛红垂泪,却仍听到坊主的声音在耳边不急不躁地响起,闭眸,便犹如黑暗之中缓缓开出一株诡魅的花,红的滴血。

“别着急啊姑娘,我这就告诉你,这棵桃树的秘密。”

“沈青玉!咳咳,沈…”

李莺莺实在顾及不了那么多了,想到这里除他们二人外还有一个,她着急而挣扎地喊那个名字,试图找到一丝获救的希望。

“呵呵,”坊主g唇一笑,却是松开了她,李莺莺失了力气“砰”地跪倒在地上,双手撑着才不容易倒下去,她咳着,大口喘气,而后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望着坊主。

她的下巴连至喉咙处有一个巴掌大,深红可怖的掐印,可见那人用力之深,就在方才的一瞬,李莺莺竟感觉到了坊主的一丝恨意,是…恨她吗。

可二人从未见过面,更别说有所来往,哪里来的深仇大恨。

坊主似笑非笑,看着李莺莺爬起来以后,忽然向后退了一步。

成泥的黑,凋零的h,又回到最初的白与粉由下至上,零落斑斓,竟生生贴合上了坊主一身的玄黑与雪白,她仰头,x腔微微起伏,似是感受自己与这株桃树融为一t。

在李莺莺看来,是这样的。

坊主缓缓睁开黑眸,盯着李莺莺,道:“姑娘,你可知这树为何繁茂?”

李莺莺不知她所言何意,只是警惕地看着她自言自语。

“因为它从不凋零。”

李莺莺大吃一惊,从不凋零,怎么会,这桃树现在花瓣撒的厉害,漆黑树杈都若隐若现,眼看着就要灵根枯竭,她不确信,开口道:“是…因为我?”

“是,”坊主sisi盯着面前无辜而显得有些可怜的少nv,缓缓道:

“是因为你。”

“不…不对,”李莺莺秀眉忽的皱起,不复懵懂,“我与沈青玉一同踏进的画云坊,为何你认定偏偏是我?”

李莺莺摇摇头,语气越发坚定,否认坊主话中的漏洞。

对她的忽然警醒,坊主并不惊讶,而是微微一笑,“好问题。”

“姑娘你不知道,这树是认人的。”

坊主的手轻抚上那盘虬树皮,目光迷离,似沉醉又欣赏,继续说道:“我以鲜血为蛊,养育此树已十三载,它倒也争气,长得枝繁叶茂,每逢春日,也开出花来,实在可ai。”

“就是这么多年,总也不见生出一果来,”此处,她的话语顿住,红甲却猛地扣住树皮,而后沉沉重复:“不生一果。”

李莺莺被突然这般y戾的坊主吓了一跳,她不自主地向后退两步,坊主见了,也只轻笑一声,道:“姑娘你别担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少nv身子虽是娇弱,心x并不怯懦,她不苟同坊主这样自顾自的说辞,下了决心要知道真相。

坊主并不恼,只是盯住李莺莺,反问道:“你可知它为何不生一果?”

“见血青乃至y之物,需至y之人来养育,否则,也只是一株华而不实的普通桃树罢了。”

什么至y之物,至y之人…李莺莺yu言又止,脑海中却忽然浮现了八字来,是了,自己的生日,恰恰是y年,y月,y日y时,又因在小孟洲出生,地属极y,这至y之人,不会是属yan的男子,那方才除去沈青玉,可不就是她自己么!

“乾坤之道,本就该自然而然,最是不能忤逆。”

“我养了这头见血青,本以为诚心诚意便能感化天地,哪知整整十三载,它竟也不愿为我生下一子。”

“若得不到桃子,我这破败身t不知还能苟活几年。”

坊主似是自怜,手却不住地摩挲见血青的枝桠,树身已脆,不堪一碰,“咔嚓”一声便被折断,随即化白,从坊主的指缝渗落,抓不住。

那白灰被泪水洇sh,坊主才握紧双手,跪倒在地,玄se裙摆成花,飘下凋零的花叶,竟是说不出的凄怆幽怨。

“你既然已忤逆天地,便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做何结果,心里也自当有数。”李莺莺沉默半晌,终于轻声开口。

“只是太过痴情,自欺欺人罢了。”

闻言,坊主猛地看向她,却见那狐狸眸子泛红,李莺莺不知怎么形容,只消说,那美yan绝l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李莺莺忽而明了,原来,那附在自己脖子上的恨意,是嫉妒。

见血青被养了十三年,枝繁叶茂,花蕊璀璨,叫人愈发为它着迷,只是这桃树,被养了十三年,却不愿生下一子,给养育它的人吃,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甜美的诅咒?

一旦在人心中种下,便也如那原本的桃株一般,快速地扎根,而后疯狂生长,等到养育之人心力交瘁而卒,见血青没了滋养,也会很快枯萎,便如那先前飘落下的花瓣,飞也似的枯朽,化作一滩烂泥,再也不是什么名贵桃树。

而这头见血青,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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