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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支配(九)(2 / 3)

他们害怕有一天我会用高家的势力向他们报复。”

??“杞人忧天,你会因为以前的恩怨去掀乱子吗?何况你和你生母……”

??“谁知道呢,”高奚模棱两可道:“万一我哪天想到景长官身边去了也不一定。”

??“也对,你缺母ai,看得出来。”

??高奚冷冷地剜了他一眼。

??“咳……照你的意思,师叔在你被追杀的那三个月里是一清二楚的?”

??高奚冷声:“他乐见其成。”转身拉开书柜下方的ch0u屉,把一把匕首扔给高且,问道:“你有印象吧。”

??高且定睛看了看,点头:“你第一次来武馆,我爷爷送你的。”

??“师公一番苦心,大意是想教我藏刃于鞘,苦海回身,而我爸爸却用它教我怎么杀人。”高奚抬起她润白的指尖停留在心口,轻轻戳了几次:“他说刀是凶器,只用来杀人。”

??高且听罢,叹了一口气。

??“这匕首我也有一把,爷爷是当做传家宝的。”他还给了高奚。

??高奚抚0着漆黑的匕把,浅笑道:“大概在我十岁那年开始,他就已经替我规划完了一生要走的路。”

??对于高仇血腥的教育方式,高且只能感慨:“师叔真是望nv成虎,盼nv成狼啊。”

??高奚拔出了匕首,默默凝视他。

??“别生气。对了,第二个高岩,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是师叔派来跟着你的么?”

??“师兄本末倒置了。”高奚将匕首放回ch0u屉,漠然道:“不是因为他是第二个高岩才跟着我,而是跟着我,才成了第二个高岩。”

??高且意识到什么,默然不语。

??高奚走到窗口,远远看着高仇的车驶入大门,不辩情绪道:“本是我害了他。”

??——————————————

??鲜血的腥味充盈着鼻腔,高奚却没有像第一次一般呕吐。手里的匕首往下渗着血,砸落在地板上,房间呈现出台风过境后的情形,诡异的寂静。

??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显然不少人正在赶来。

??门破开的瞬间,腥臭味扑面而来,不少人的脸se都出奇的难看。

??高奚缓缓回头,对上高庸目眦yu裂的表情。

??“你快要si了,我帮你解决一桩心事。”高奚笑道:“这不是你一直期盼的么?”

??高庸第一次在她面前失态,他却没有看向高奚,目光紧紧锁定在地板上那被削掉首级的蛇尸上。

??“奚奚,过来!”高义低斥着,想要把侄nv带到身边,因为他不确定外祖父接下来是否会对她不利。

??高奚却看向人群正中的高仇,他的目光是沉着的,没有赞许,也没有责怪。

??她径直破开人群,离开了。

??高仇在高奚走后,让人处理了蛇,并让人搀扶住高庸——强制x的。

??“你教的?”高义对高仇说,他觉得头疼,当爹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侄nv也被带歪了,他们家真是好不了了。

??高仇点点头:“共同努力的结果。”

??“好……好。”高庸气若游丝,高义觉得外祖父似乎更加苍老得触目惊心,变成一具不折不扣的骷髅。

??“你们已经强过我了。”高庸怪笑着:“你们兄弟蚕食我的势力,你的nv儿拥有了我的能力,但是……你觉得这就万事大吉了吗?不,一切刚刚开始,所有的事不断重复,你们也会……”高庸双眼sisi盯着高仇:“像我一样!含恨而终!”

??说罢,他当真咽下最后一口气。

??高义怔愣,许久后才抬手想帮他合上双眼,却始终无法闭上他怒睁的眼睛,空洞而漆黑,就连高义这样久经世事的人也难免感到发毛。

??“埋了吧。”高仇最后轻描淡写地吩咐道:“把蛇也扔进去。”

??高义叹了一口气,却也没阻止。

??

??“你把他气si了。”高仇找到nv儿时,她正在编花环。

??今天春天桃花开格外好。

??高奚嘟囔道:“胡说,没我他也该si了,寿终正寝。”

??高仇失笑,发觉nv儿对寿终正寝这个词的理解有些ch0u象。

??“你开心吗?”高奚问:“在你小的时候,也没少被他折磨吧?”

??“那你呢?”高仇反问她。

??“当然……”

??高仇凝视着她的眼睛,高奚一怔,随后泄气道:“不开心。”

??“你的x格如此。”高仇望向天空,一只苍鹰正在盘旋,鸣叫声是如此高昂,可它周围却围了一圈乌鸦。

??“他看错了你,奚奚,你绝不会成为麻木不仁的怪物,我相信。”

??这似乎是他头一次对她说这样温情的话,却徒增了高奚的心悲。

??她将编好的花环递给他,低声道:“那条蛇……”

??“我知道。”高仇打断她,接过了花环,笑道:“我会替你放在她的墓前。”

??高奚泪盈于睫,低下头转身离开了。

??高仇凝望nv儿离去的背影,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还是这么傻。”

??花枝太过柔软,在他手里却如利刺一般扎手,桃花鲜yan,一阵风掀来,微弱的香味扑来,高仇觉得鼻子有些痒,抬手一抹果然是出了血。

??他七岁那年在这颗桃树下被高庸鞭罚,又三天没有喝水,不知什么时候流了血,他迫不得已又急切的t1an舐着,恶心的感觉至今难忘。

??“咯咯。”

??一个nv人在他身旁笑着,那是他早已疯癫的母亲。

??她那天格外开心,高仇漠然地注视着她。

??直到她哼着不知名的童谣,从树上析下花枝,编成花冠,她摇摇晃晃地走到他身边,将花冠戴在他头上,又疯疯癫癫地笑着走开了,这是她唯一一次没有抓破他的皮。

??不甚清晰地传来她唱的粤曲:“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

??

??

??

墙上的钟已经指向十点,何美萍要关门了。

从阿公那代就开始做理发师,现在只有几个零零星星上了年纪的老人会来,一整天下来,赚不到50块。

她的理发屋不大,但是服务蛮多,理发、染发、美容、修胡、化妆、按摩。

化妆是她接手这店以后新加上去的,虽说她自我感觉良好,但每次只有阿婆们会夸奖她的手艺,表示si了之后一定让她化一个好看的妆再上路……

店里的墙壁发h脱落,却挂着不少照片,都是阿公和妈妈在世的时候和客人的合影,还有许多何美萍以前得过的奖——厨师大赛。

要不是老爸b迫,她真的不想回来接手这个老破小的店子。

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剪头发的工具:平剪、牙剪、鱼骨剪、鹿齿剪、结构剪、翘剪、柳叶剪、综合剪、推子、剃刀。

阿公和妈妈都很ai护它们,到现在都没有一丝豁口,表面铮亮,是被三代人的指纹一点一点磨出来的。

何美萍倒是理解,因为她也是这么ai护自己的厨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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