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进门,“患者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栗绘子被提醒得有些不好意思,父亲才刚醒自己就开始叨扰,她将被角掖好,枕头调整了一下位置,便关门离开了。
清迈·清莱府基地
刚下飞机,贺聿生还没来得及掸去一身的倦意,先赶到了基地,同行的安文被押下一同前往。
蜿蜒的山路崎岖,安文忍着呕吐感,手指搭在小腹上,依靠望着窗外平静下来。
顺着目光贺聿生冷不丁地看了一眼,他有些发怵,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车开至大路,过了不少道关卡才见到工厂一角。
下车后,安文揉着眼睛观察周围,工厂建的极大,四面环山,处在一个盆地的位置,几乎占据了整块山窝。
循着路线看去,到处都有端着枪杆子巡视的武装分子,他们大多赤着上身,用布料围住半张面孔,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盯视。
“别看了,走吧。”段九拉着他往工厂内去。
隔着很远凯拉就看到了车子,他眼神极好,也不管外面热不热,他一定要劝老大把他从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放出去,这地方简直就不是人呆的。
所以贺聿生一下车,他立马飞奔到身边,将枪别到身后,先一步推开面前的人,双手张开,语气夸张道:“老大,想死你了。”
还没碰到人,段九一把扯开他,凯拉惊呼甩开,瞪了一眼,“你干嘛。”
“别找死。”段九冷冷看着他。
他仍旧不管不顾地向前去,“老大,你看他。”
还没靠近,贺聿生不动声色地避开,扯着他的手俯身将人背摔,咚地一声响,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男人一只脚踩着他的胸口,用力一碾,不知使了几成力道,旁边的人情不自禁捂住胸口,倒吸一口凉气。
凯拉疼地龇牙咧嘴,刚想抱怨,一抬头对上贺聿生那双阴冷的眼,他撇撇嘴,“老大身手又进步了。”
爬起来后看向他身后的男人,“老大,这就是那个造械师啊?”说完扭头就要走过去看。
安文看着他向自己走来,后退了几步。
凯拉的英语说得顺溜,立下就要飙几句,贺聿生忍无可忍,“再发疯滚去领罚。”
说完头也不回走进办公室,身后驻工厂负责人生怕怠慢连忙跟上。
段九推着安文,路过凯拉身边时,嫌弃地投去目光,走远后,一句轻飘飘的话传入他的耳朵,“白痴。”
凯拉反应过来,迈开长腿就要去追,“你说谁是白痴?”
离门口还有几步之遥时,门嘭地关上,他被撞的生疼捂住鼻子,该死的段九,他怒骂了一声。
办公室内,空调的风飕飕地吹,凯拉被关在外面,热得冒汗。
“坐吧。”贺聿生脱下外套,撂在一边,额头渗了一层薄薄的汗。
段九替他拉开位置,落座后,他勾手,基地负责人一边给他斟茶倒水,一边汇报着情况。
“老板,这十天的时间,9的已经完成了八万发子弹装货,剩下的货量预计能够在三天内赶完,960a式的枪支造械已经能成功在半个月达到供货量。”
“干得不错。”顿了顿,贺聿生扬扬下巴,“以后这位安文先生就在清莱府,他负责开发,说什么你们都照做。”
基地负责人看过去,愣了一下,“老板,现在基地还没有能够承载实验的地方。”
还没说完,贺聿生抬手打断,“没有那就修,修不好你自己看着办。”
他一向气势压人,男人看了看安文又看了看贺聿生,后背渗了不少汗,这位大老板真是把人往绝路逼,眼下再不行也得行,只能恭恭敬敬道:“好,我明白了。”
忽然,门被推开,一个长相艳丽的女人走了进来,头上卷着大波浪,裙子短到几乎可以看见里面的嫩白,胸前呼之欲出的黑色蕾丝就这么大剌剌露在外面,她的声音甜腻,“老板,你终于来了,人家都想死你了。”
手指撩拨在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呢喃着什么,娇嗔了几句,贺聿生斜着睨了一眼,她有些发怵便开始规规矩矩给他按摩。
安文在位置上如坐针毡,他想说什么但又插不上嘴,只能低着头喝水。
贺聿生捏了捏指骨,抽出烟,指间夹着,段九立马向前替他点燃。磋地一声,烟被点燃,猩红明灭,唇间渗出雾气,他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皮质的座椅靠在上面有些软塌。
“安先生似乎有些拘谨。”
见他发问,安文沉了沉嗓子,“没有。”
这一趟入了狼穴虎窟,不害怕那是假的。
“那些研究的那些德意式枪械图纸还能复刻吗?”贺聿生问。
安文老老实实答话:“记在脑海里的能复制百分之八十。”
贺聿生满意点头,抿唇轻笑,“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尽管提。”
安文刚想说什么,被烟熏得咳了几声,捂着口咳得眼睛通红。
“不抽烟?”贺聿生纳闷。
安文挪动了位置,俯身道歉,“抱歉,有点哮喘,所以不抽烟。”
“哦,你们女人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是吧?”贺聿生挑眉漫不经心地问道,“好男人。”
诺衣娇笑了几声,“讨厌,你明明知道人家最喜欢你这种。”
胸前的嫩白往他跟前凑了凑,扭着腰身就要往怀里靠。这话不假,诺衣从见到贺聿生的第一眼就决定要跟他了,即使他只是偶尔回来一次,甚至连她的名字都喊错,她也心甘情愿。
有钱有权有颜,偶尔小意柔情,这样的男人,哪有女人能不爱?
贺聿生轻佻地笑意让她有些娇羞,“老板今天留在我这吧。”她凑近耳畔小声说了什么。
男人看着她轻笑,“行。”
安文见暧昧调情的两人,有些尴尬,却又不敢打扰。
贺聿生将手抽回,懒散抬眼,示意段九将人带下。
走出门外后,安文才终于开口,“我的妻子和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段九看了他一眼,“最迟明天到达这里,你可以放心。”
只要一天见不到人,他就一天松懈不下来,他只希望那个男人能够履行承诺,让他的妻女平平安安。
段九看出了他的顾虑,沉声道:“只要你听老大的话,就能担保你们平安无事。”
安文点了点头,思绪有些疲惫不堪,“谢谢。”
段九没搭话,带着他去了住处,折返时碰上了正在招猫逗狗的凯拉。
“老大还没出来吗?我必须要控诉一下,让老大把我从这个鬼地方放出去。”凯拉怨怨道。
段九没搭理,径直走回了房间。
三个小时后,浴室内,冷水浇下,贺聿生醒了醒神,洗去一身的疲惫,大床已经凌乱地没办法休息,关掉水后,他裹着浴袍走到客厅,看了眼手机屏幕,有些烦躁。
刚刚压在身下的女人居然让他觉得有些厌倦,贺聿生觉得自己真是有些疯了。那一瞬间他想到的是那个让他觉得耻辱的梦,梦里的不过是个身材一般的女孩,只不过白了点,脸小了点,怎么看自己都还不到饥不择食那一步。
他低头看了眼,真他妈不争气,越想便愈发地烦躁。
很快一周的时间过去,栗绘子的暑假也快要结束了,随之而来的欣喜也悄悄砸了进来。
病房里,栗绘子端着电脑给父亲看,眼底是藏不住的高兴,“我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