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此事,秦海业隻觉得脑袋又疼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
在车上,秦荔一直沉默不语,盯着手机看。
贝因很是担心,她最是知道秦荔有多在意萧沉萸,如今乍闻当年之事,短时间内肯定无法接受的。
就连她都同情萧沉萸。
也许当年她帮曲墨是出于好心,没想到最后和曲墨反目。
高考英语缺考已经是天大的事了,可对于她而言,痛苦才刚刚开始。
无声许久,她正准备开解秦荔,说些让她能够振作的话,比如‘你可以帮她走出来’之类的鸡汤,可秦荔一直看手机,此刻已经拨了电话出去,她被迫将鸡汤咽回去。
“方便说话吗?”
对面微顿,很快道:“方便。”
两相寂然,足有一分钟,秦荔才轻声问:“你知道秦海业告诉我的是什么事?”
看似在问,实际是陈述事实。
贝因惑然不解,不知她在跟谁打电话,但看秦荔的神色,一如以往的冷刻。
对面回道:“除了曲墨,再没别的了吧。”
秦荔抿了抿唇,默不作声。
她忽然开始难过,这些年错失了多少。
萧沉萸见她不说话,皱眉问:“没事儿吧?”
秦荔像在赌气:“我能有什么事。”
萧沉萸不明所以,试着从已知情况进行推测,得出一个很荒诞的结论:秦荔不会在心疼她吧?
“……”
自从曲慧频繁在她跟前出现后,她就在想办法套信息了。
可不管当年还是现在,她知道的都太少,工作室能查出来的也不多。
直到柳祈派去跟孟雪意的人送来消息。
孟雪意故意给秦海业资料,让秦海业有动作,并不像真的要查什么,反而是在钓鱼似的。
萧沉萸已然确信,孟雪意知道的信息比她多,也比秦荔多。
她让秦海业露面,还带了曲墨的资料,很大可能是要吸引秦荔的注意力,上次在溪荷,她已经拉拢过秦荔,秦荔并未答应入伙,她绝不会轻易放弃。
所以萧沉萸才冒险和秦荔进行短暂的合作,不出意外,将来孟雪意还会给出更多的信息,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和于暄的死有关。
曲墨是整件事的起因,她联结了好多人。
假如孟雪意知道曲墨一事的来龙去脉,顺藤摸瓜,便能找出于暄的死因。
当年于暄是为了查孟家才出的事。
可动手的不是孟雪意。
背后有另一个人在操控全局。
她应该是恨孟家的,否则当初不会对曲墨伸出援手,也不会做那么多。
但最后关头,她反水了。曲墨不仅死掉,尸体还被绞碎。孟家除了被爆出暴力收集手工艺作品外,再没别的,处理结果也在意料之中,隻让孟雪意卸任退出。
这么看来,那个人轻轻放过了孟家。
到底是为什么?中间出了什么事才会让她改变主意?
尽管当初的种种线索都显示,曲墨恨萧沉萸,以死作为回报,可萧沉萸仍然存疑。
她了解曲墨,也清楚曲墨最后一定会报復她,可在报復她之前,先死的应该是罪魁祸首孟家、包庇霸凌的老师和警察、助纣为虐的同学。
整件事疑点重重,可萧沉萸有种预感,已经快要真相大白了。
她道:“过不了几天,孟雪意还会放消息给你,大概率还是借秦海业的手。我知道你讨厌秦海业,可在这种事上得理智,总比大家都无头苍蝇转来得好。”
秦荔哪里是在想这些,她的思绪飞来飞去,早不受控制了。
而萧沉萸却毫不在意,提及曲墨时就如说起陌生人。
“晚上我去找你。”
萧沉萸听了不觉得有什么,隻当她要聊正事,于是道:“没问题。”
挂断电话,贝因已经迫不及待地问:“跟谁打电话呢?”
晚上去找?找谁?
秦荔两道眉搁浅着浓重的愁云,“萧沉萸。”
贝因登时睁大了眼睛,舌头打了结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欲言又止无数次后,才道:“诶不是、怎么回事?”
秦荔道:“中秋那天我一直在古宅,她找我说了合作的事。”
贝因脸上顶着‘离谱’两个大字:“之前你都快把心掏出去了,人也没理你,怎么还……”
“这的确是当下最好的办法,”秦荔淡淡道:“孟雪意这么做可能就是为了拉拢我们,但她主动送这么多线索,哪有不收的道理。”
贝因捋了捋,道:“也就是说,把这件事交给秦海业其实是故意的,早知道我们一直关注着秦海业的举动,就借秦海业告诉我们关于曲墨的事。”
秦荔道:“你还记得我想接近潘蓉的原因吗。”
贝因回道:“因为她是于总接的最后一个案子。”
“但事实证明,她不是。”秦荔温声:“我妈清空了有关孟家的所有信息,还和曲墨有过往来,曲墨死后不久,她也出事了,我想这之间是有联系的。曲墨才是我妈接的最后一个案子。”
贝因认真回忆一遍,“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