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在内环别墅区附近, 不像萧家那么偏,上下班挺方便, 地铁公交轮着来,受不了多少罪。从潘云修拒绝司机接送那日开始, 潘云琢就在数日子,静等着瞧笑话。她不信潘云修真能脱离家庭自我奋斗。
熟料好些日子过去, 也没听人叫苦叫累,反倒有那么几分任劳任怨的气质。
这几日还在跟霍颖商量搬家一事。
潘云修不跟她吵, 对萧沉萸说:“我有天等公交,在江边看到一个阿婆打快板唱戏,还兼职算命,就上去聊了几句,人跟我说了,咱们那是天赐的缘分。”
萧沉萸惊讶:“以前你不还说要打击迷信?”
潘云修坦言:“我想打击的是我不想听的迷信,听着顺耳的当然得信了,为这事儿我开心好几天。诶对了,你生病的时候我真想看你去来着,我领导把我拘去香港出差,我那天就惦记你,一点工作状态都没有,被大明星的经纪人好一顿数落。”
萧沉萸立即撇清:“这可不怪我。当然,我也不怪你。”cs内刊的内容挺有意思,她做完也挺有成就感。
潘云修道:“话这么说,但赔罪还是要有的,等我月初发工资,请你顿好的。”
服务生定时定点来换酒水,沁香扑鼻,萧沉萸尝了口,味道还不错。
“不是、什么情况?”萧沉萸疑道:“哪个大明星经纪人敢数落你?”
潘云修一下垂头丧气起来,“还能有谁。”
萧沉萸对娱乐圈没什么了解,也因为萧氏影视部连连受挫,萧玉痕从不在家里摆相关的报刊杂志,对这个圈子知之甚少。
见她没能意会,潘云琢补了声:“孟二。”
潘云修立刻示意她小声,“可别把她小粉丝引来,我真是怕了。”
“孟二……孟久?”想到这人,再嚣张跋扈的事也变合理了。萧沉萸不了解娱乐圈,但却颇了解孟久。
孟家二小姐,自打刚会走开始,就把欺凌弱小四个字贯彻至今,人都亲切称她混世魔王。
“辛苦你了,”萧沉萸只能同情,“萧元漓才是个百万粉丝的网红,都能引粉丝网暴我,孟二那是实打实的火,好几千万的粉丝排着队为她衝锋陷阵。”
潘云修越想越来气了,“要让我知道谁把她捧出来的,非找去算帐不可。”
萧沉萸心道,要真知道了,她跑得比谁都快。
提到这事,潘云琢想起这些日子在项目组听来的闲话,终于高了潘云修一头,神情莫测地道:“你见了孟雪意都不敢直视,哪天见了孟二后面的人呢,你就得当场死给她们看。”
潘云修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给孟二看,但现在想让潘云琢死给她看,“我算算,就去了项目组一个月,啧,摆起谱了。沉萸你说说,这人是不是忒沉不住气?”
萧沉萸向来不参与她们的内部纷争,但听到潘云琢的话,再度竖起一隻耳。
潘云琢不经意望见她的动作,心里底气十足,昂首挺胸,“上回抄袭‘迎友’和‘拥月’的孟西阳知道吧?这人有个女儿在电视台,流量很大,很多媒体也不敢惹,要不是抄到蕉荫头上,被晟美公关一路追杀,那都下不去。你想想,只是一个孟姓的电视台记者就能干这么多事,孟二背后那可是……”
潘云修聚精会神听着,哪料她忽然急刹车,当即不满:“你去的是项目组?这么大料都扒的出来,里面潜伏了退役狗仔?”
潘云琢道:“项目组有人接触过。我看八-九不离十,除了那种大人物,还有谁能抹掉孟二那些黑料?咱们圈里可没一个敢说孟二的,一定是被下了死命令。”
潘云修纳闷了,“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金主吧,听着还挺厉害,那我猴年马月才能报仇?”
抬眼看了看桌上另外三人。
潘蓉专心磨石头,理都不理。
潘云琢看好戏的表情回视一眼。
萧沉萸则是爱莫能助地为她倒了杯酒,安慰道:“金主总有死的那天。”
潘云修僵硬一笑:“听着怎么有种窝囊劲儿。”
她叹了叹气,看着杯里醇香的酒液,心里慌了慌,不由开始回忆在香港拍大片那日。应该没惹到孟二吧?她从头到尾都是腹诽,没明说过。
潘云琢的话没错,她的确拿孟二没辙,见了面还得恭恭敬敬喊声‘孟老师’。
孟二是什么人,没后台都能猖獗横行,何况现在不仅有后台,还是大明星。
想当年孟二上学时,霸凌过的人足以排两条街,其中还有人命官司。
初中时,孟二与她们一同在文昌中学读书,高中不知因何转去洱城,就读于圣德国际学校,一所贵族学院。从那后就极少在兰宜露面。混世魔王走了,众人乐不可支,怎会去追究她离开的原因。
好像听说她在圣德也很不做人,不过洱城四大家族也没人敢惹她就对了。
潘云修一阵后怕,再不提了,生怕让有心之人听到后,牵连萧沉萸。
桌上又陷入沉默,潘蓉把磨成的石头给萧沉萸看,萧沉萸拿在手里欣赏,还拍了好几张照。
潘蓉喜不自胜,不停比划着说:“家里有这样的,有五十颗石头,都送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