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原本也没什么,只是他们手里没个轻重,姐妹们实在招架不住。”
“药油我没有带在身上,你先用这个镇镇疼。”陈筱艾取了一条布巾,用冰水浸湿拧干,轻轻按在指印上,又帮她仔细整理好衣服,“里面都有谁?”
“多谢陈姑娘”娇露面露感激,吸了吸鼻子连忙将人都交代清楚,“里面是沛国公嫡次子任锦勤,万远伯家的独子梁超,还有赖家行三的嫡子赖广”
好吧,果然物以类聚,这三个都是品行不端的人物,居然在这里凑了一窝。
“他们三位之前常去我们添香阁,赖公子还好一点,但其他两位经常会让姐妹们受伤,尤其是沛国公家的任二公子,他面容和善,说话又温柔,但下手却是最狠的阁里有位姐妹还被他折弯了小指头我这,就是他抓的。”娇露强忍眼泪,她们虽然是花街的女人,但不代表她们就得忍受这样的伤害。
陈筱艾心中鄙夷,任锦勤这人,看来也只敢挑着家中侍女和青楼女子这类无法抵抗的女子下手,果然如柳容景所说,不仅是个心思阴暗的,还是个恃强凌弱之人。
“你别回去了,找身衣服换一下,去一楼吧。”
“可是还有姐妹在里面”
娇露惦记着姐妹,不想抛下她们自己逃离,就听陈筱艾问道:“平王在哪个包厢?”
顺着娇露指的方向,陈筱艾点点头道:“等会她们会一起离开,我会跟你们香妈妈说清楚的,去吧。”
看着陈筱艾从容不迫的样子,娇露的心里不知为何安静下来,她顺从地下楼等待。
陈筱艾取了一壶新的酒,用熟练的手法在侍卫的眼皮底下轻松无碍的下药,轻微摇晃均匀后来到包厢前,敲开房门。
“娇露呢?娇露人上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一进门就是梁超的大声嚷嚷,“快让她回来陪我掷骰子!”
陈筱艾看到可以面对一楼舞台的大窗紧闭着,心想难怪他们敢胡闹,也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想的,特地挑今天来这种场合玩姑娘?
赖广坐在侧边,虽然还是那张纵欲过度的脸蛋,但表情看起来还算正常,他揽着一名强颜欢笑的姑娘,看到陈筱艾进来,随口问道:“怎么了?”
“各位爷,奴家是平王殿下吩咐而来。娇露姑娘去平王那边奉酒伺候了,特让我来告知一声。”
陈筱艾心想平王殿下,真是得罪了,要是平王妃生气的话,自己得空会去好好解释的,现在就让我好好借用你的名头吧!谁让你有前科……
一听到平王,梁超立马就不嚷嚷了,他赶忙坐起身来:“原来是这样啊平王殿下可真有眼光,娇露最擅唱曲了。”
“听说两位姑娘也擅合曲儿,所以平王殿下特地来请,以此琼浆玉露给三位爷做赔礼了。”陈筱艾眉眼一弯,朝作陪的另外两位姑娘眨眼示意,“还请三位爷割爱了。”
他们显然还没有傻到跟平王抢女人的地步,连道不敢,两位姑娘也不用他们吩咐,立马迫不及待的站起来,在陈筱艾点头后迈着小碎步赶忙离开包厢。
陈筱艾将酒壶放到桌上,倒了三杯酒,亲自奉自他们手边,皮笑肉不笑道:“平王殿下特地挑选的琼浆玉露,还请三位爷品尝一二。”
陈筱艾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喝,这在他们眼里就是平王吩咐下来的意思,赖广哪里敢有丝毫犹豫,忙接过来就喝下,梁超对于姑娘们都被叫走这点似乎有些意见,但到底不敢宣之于口,只能举起酒杯闷闷喝下。
只有任锦勤盯着酒杯不动,他白皙的手心里放着一把瓜子,t正慢悠悠地细细的嗑着,好像完全没把陈筱艾的话听进去。
半晌后他突然抬头看向陈筱艾,他长了双略微稚态的圆眼睛,看人应该是无害而无辜的,是天生的可怜人扮演者,但此刻的眼睛深处是深深的冷意,让人无法触摸到底。
他怀疑自己了。陈筱艾在心中想到。
他轻咳两声,将吐出的瓜子壳随便扔到桌边,看着陈筱艾说道:“是平王殿下亲口吩咐你的?”
陈筱艾模棱两可道:“是从平王殿下包厢里出来的人亲口吩咐的,这样的尊贵人物,奴家也认不得。”
“也是,二楼不能随意出入,有侍卫把守,定然不会有人假扮平王殿下的人。”任静勤似乎意有所指道,又点了点酒杯,“我正在吃药调理身体,大夫说喝不得酒。你若要盯着,我便亲自去跟平王殿下告罪一声吧,免得你难做。”
“平王殿下一点小心意,爷倒将话说得严重了,自然是身体要紧。”
“自然,平王殿下平日里就常体恤照顾我们这些晚辈。”任锦勤说着看向对面似乎喝醉的梁超,“梁超,你说是吧?”
“你在说什么呢平王什么时候照顾过我们了。”梁超表情迷醉,身体歪斜,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他一向最讨厌我们这些世家子弟了,还、还说我们都是一群只靠祖上荫封庇佑的酒囊饭袋,不成器的不肖子孙,偶尔去趟校场还要被他当狗一般操|练”
“就是,他就只喜欢那些喜欢读书的,会打仗的,我们这种哪够资格到他跟前去,搭理都不搭理一下”赖广趴在桌子上也嘟嘟囔囔着,“我、我姐姐现在也晋升妃位,我高低也能被称一句皇上的小舅子了,他对我还是老样子,一点面子都不给”
两人抱怨完,一同歪倒到桌上,不省人事。
“这就是我不喝你这杯酒的原因。”
任锦勤用指尖将酒杯从自己面前移开,抬眼看向藏在面纱后看不清神情的陈筱艾。
“平王平时对我们就没什么好脸色,怎么可能送酒。”
任锦勤
平王到底是有多惹人讨厌啊,不过一杯酒而已都能让人起怀疑。
陈筱艾在心中十分无语,心想后面要是平王妃起了误会,就让平王自己郁闷去吧,借个名头行事都能失败。
不过这任锦勤也真是足够警醒谨慎啊。
陈筱艾指了指倒在桌上不省人事的梁超和赖广,问道:“那你怎么不跟他们两个说?”
任锦勤大约没想到陈筱艾不仅不逃跑,还反过来跟他搭话,看神情他对此很感兴趣,带着笑意用手支着下巴,看着陈筱艾慢悠悠的说道:“他们两个蠢货,向来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让他们闭嘴才不会误事。”
“你就不怕我下的是致命的毒药?”陈筱艾挑眉。
“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跟他们无怨无仇,自然不会冲着他们的命去,大小也是两个纨绔子弟的性命,多不划算的买卖啊。”
任锦勤耸耸肩,从头到尾打量着陈筱艾,猜测道:“你是添香阁的人吧?娇露出去后你就进来了,八成是想帮她们,不愿给我们三个作陪,才想出来下迷/药这一招。反正我们几个左右都喝酒了,到时一晕一醒,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陈筱艾盯着任锦勤,忍不住摸了摸下巴,“比想象中要聪明很多啊。”
还以为只是一个持强凌弱,外强中干的货色,没想这瘦弱的身体顶着的居然是一个聪明的脑袋瓜子。
不过话说回来,不聪明估计也不能将三公主拿捏在手里吧?
是她轻敌了。
可惜,不应该在酒里下迷/药,应该直接用毒气迷晕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