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笑着的,自从易案发生,她就没见过了。
易妡妍的笑则让祁靖珩意识到自己也笑了,有多久了?自从易案发生後他只笑过一次,那次还是因为他听杨政伯说易妡妍原谅他了,他开心的笑了,几乎是飞奔到她的院落去想见她。
只是去了……却看见那令他痛彻心扉的一幕。
祁靖珩收起了笑容,但也不想把这抹伤怀传染别人,於是塞了其他话题:「先生究竟是幽兰阁主、是琴师,还是深谙风水修建之道的匠人?」
「我就不能每个身分都是我吗?」
这话说得有理,却又不合理,只是祁靖珩也没有理由反驳:「以先生之能,若选其中一门学问jg研,定能成为专才。」
「蒹葭不想成为什麽专才,蒹葭心中有一信仰需要追寻,这些……都是蒹葭平日打发时间的消谴。」
祁靖珩正想问她追寻的信仰是什麽,甯子仁就已经走了进来,方才既然装做不相识,如今祁靖珩也不想再多做解释,所以太深入的问题他便也不问了。
「七皇子、蒹葭先生,待会儿好酒好菜就会送上来了,我太会点菜了,一定不会让两位失望。」
易妡妍不禁失笑,幽兰阁是她的,她又怎麽不知道幽兰阁的厨子有什麽能为?朱雀大街上的每间酒楼,可都想着来她幽兰阁挖厨子呢!
席上,易妡妍答应了祁靖珩到他的生日宴弹琴助兴,也答应再带一批舞伎及琴伎前往,这可把甯子仁羡慕si了,直嚷着要祁靖珩为他安排最好的席位。
祁靖珩自然答应了他。
此时,门上传来扣门声,菲儿走出去看见一名小厮打扮的人,菲儿知道那是暗卫扮成的小厮,暗卫在菲儿耳边说了什麽,菲儿听了觉得狐疑,但还是回了句:「知道了。」暗卫就立刻离去。
菲儿再回来,只是依暗卫说的对主子微颔首,易妡妍看见了,不着痕迹的扬手一挥,示意她知道了。
然而甯子仁聊得欢快,祁靖珩也只是静静听着,两人都没有发现易妡妍他们主仆交流的默契。
不久之後,有两个人同时来到菁室门口,是梅红及言旭晓。
此地是幽兰阁,言旭晓不好喧宾夺主,便让梅红先说。
「先生,彭远侯与人发生了争执,进了幽兰阁闹场,因身分关系,梅红为免有失,不敢让护院上前赶人。」
「身分?梅红,我与你说过多次,我幽兰阁从不怕来闹场的是什麽身分,尤其这个年轻侯爷是个出名的纨絝子、不入流的小人……」易妡妍话未说完便打量了言旭晓一番,她自然是识得他的,但还是得佯装不知:「这位戎装打扮,想必是七皇子麾下。」
「先生,这位是我的副将言旭晓,旭晓,这是幽兰阁主蒹葭先生。」
言旭晓知道自己闯进来十分无礼,但为了七皇子的安危他也顾不得,他向易妡妍致歉:「先生请恕罪,在下听闻彭远侯在幽兰阁闹事,因为记得七皇子说过与甯世子相约幽兰阁,担心七皇子有失,这才前来护卫。」
易妡妍倒没计较言旭晓的行为,毕竟他也是关心主子安危。
「言副将,我幽兰阁自有自保之道,梅掌柜没有立即处理是因为彭远侯身分关系,怕误伤了他,但幽兰阁倒也不怕他彭远侯,不过如今言副将堂而皇之的闯了进来,怕是前厅的人原先不知道七皇子在幽兰阁中的如今都知道了,那麽七皇子不出面处理此事便不行了,真是连累七皇子得罪小人了。」
他闯进来有这麽严重吗?但看见七皇子身穿常服,虽然见过七皇子的人不少,但七皇子出行向来低调,如果少了身後跟随的一g副将,七皇子这常服装扮倒不容易被认出。
但他穿着一身戎装就闯了进来,在整个端州谁能拥有自己的府兵?那只有七皇子了。
「七皇子,属下失职,请七皇子降罪。」
「先生这麽说,本皇子不敢苟同,若说幽兰阁不怕事,我祁靖珩也不是怕事之人,旭晓,随我到前厅去。」
见祁靖珩站起身就要走,易妡妍也不意外,但她还是跟着起身抓住了要离去的祁靖珩的手臂,後者脚步一顿,先是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抓住的手臂,才顺着她的手看见她。
「七皇子,皇帝陛下让您到端州建府,但却未给您正式名分,虽然端州刺史看在您皇子的身分对七皇子尊敬如同自己是封地刺史一般,但终归七皇子出面管这事是名不正言不顺。」
「本皇子最见不得仗势欺人之人,先生莫要阻止。」
「蒹葭不敢阻止,只是蒹葭想问七皇子一句,七皇子当真不怕得罪小人?」
「本皇子还不把一个彭远侯放在眼里。」
「罢了……」易妡妍轻声叹息,她认识祁靖珩这麽多年了,怎麽会不了解他:「七皇子想管,蒹葭就帮七皇子舖陈一计,请七皇子随蒹葭到内室来,让蒹葭为七皇子解释。」
祁靖珩挑眉望向蒹葭,总觉得她这麽要求别有用意,所以他只是盯着她看没有回答。
易妡妍禁不住他这样盯着她,找了理由搪塞:「若在我幽兰阁起了冲突,怕又要砸毁不少器物,七皇子就别让蒹葭为难了可否?」
不是理由的理由,但祁靖珩也没有再追问,在幽兰阁里闹事的确让蒹葭为难,於是他应了声,就随蒹葭往内室走去。
言旭晓也想跟上,菲儿上前拦住了他,言旭晓也没敢y闯,没听到七皇子召唤的他,只能跟一旁的甯子仁一样,乖乖的在原地等待。
乱成一团的院落,有七皇子的府兵、有肃王人马,这里是肃王在端州短期租下的居处,易妡妍随着引导的侍仆走向接待的花厅,看见了对峙的肃王及七皇子。
祁靖珩没有给易妡妍多余的眼神,因为这是他们早就说好的,而祁靖璵一看见易妡妍主动来找他,还听她请侍仆向他转告她有办法可以解决此事,只得先把祁靖珩请进另一间厅室稍待。
「肃王兄,你该明白我依律而行,今天非带走蔡崇泰不可。」蔡崇泰,便是那彭远侯。
「七弟,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必定给你一个交代。」
祁靖珩倒也没一意孤行,依了祁靖璵,命他带来的人原地看守不许让人离开,自己则随着侍仆引导进了一间厅室。
三天前,蔡崇泰在幽兰阁对面的一间青楼喝多了,抢夺陪酒的姑娘与其他的纨絝子弟起了冲突,混乱之中也不知道谁嚷出声,说蔡崇泰只敢欺负老百姓,遇上肃王看重的蒹葭先生就乖得跟鹌鹑一样,怎麽不见他也像抢姑娘一样的上前去抢?
彭远侯早早就选边站成了肃王的人马,这回就是跟着肃王到端州来的。
某日带着一青楼nv子上珍宝阁买首饰,却正好遇见了去拿订制首饰的蒹葭,对她一见倾心,一打听到她就是肃王想招揽的蒹葭,便三天两头的到幽兰阁去打着为肃王来拜访的名义想见她一面,只是蒹葭从未同意见面。
他在幽兰阁吃瘪的事早传开成了笑话,甚至也被肃王私下责骂过,所以在冲突中听见有人这样笑话他便更加愤怒,把那个与他吵架的纨絝子弟打成重伤不说,还闹到幽兰阁去要见蒹葭。
当时在菁室的祁靖珩依蒹葭要求的迟了一些才出前厅,蒹葭先到前厅解决乱局,没想到蔡崇泰一见到她就就藉着酒意像发狂似的上前要抱她、轻薄她,所幸肃王及时赶到救了蒹葭,肃王情急之下把人给带进了怀里,才让双眼发狂的蔡崇泰缓了下来,不敢造次。
此时,祁靖珩也来到前厅,州衙的人经由报案也已经赶到。
州衙的人这才知道闹事的人是彭远侯,然而想上前关切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