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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4 / 6)

区,资江桥飞蚊萦绕,蛙声此起彼伏。

一闪而过的白楼外墙长满了空调机,远看像爬了层藤壶的蚌壳,宁柏仁正过脸,下意识顶了下腮,35……留给他的时间只剩13个小时。

叮,公交到站。

阳光慢慢偏移,午休铃响,食堂里挤满了学生,头顶的老式风扇吱呀乱转,转散餐盘上的丁达尔光束。

宁柏仁端着餐盘,目光搜寻着,在最角落的位置发现了她。

苏慧含着筷子,桌上摆了张昨天考的试卷,题正解的入神,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块排骨。

宁柏仁从容咀嚼完口饭,才不紧不慢对上她懵怔的眼睛,说,“不喜欢吃?”

“没…”苏慧慌张垂下眼,“没有…”

宁柏仁不停往她盘里夹肉,她没吃,畏畏缩缩的低着头,只敢夹她自己的青菜米饭。镜片掩住的眸光越发阴冷,他停下筷,淡声开口,“实在不喜欢,就喂给后操场的母猫吧。”

苏慧瞳孔微缩,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宁柏仁沉默了一会,才欲扬先抑,“我看你每天早上都带瓶牛奶过来,但从没见你喝…那天化学课,你裤脚上有猫毛。”

苏慧莫名开始吞口水,心扑通扑通狂跳。

宁柏仁盯着她,嗓音润下来,“生了几只啊,取名字了吗?”

“我,三只好像,我都叫咪咪的…”苏慧耳尖冒起红,怯怯回着。

宁柏仁勾了勾唇,站起身,“你慢慢吃,放学我们一起去看看。”

苏慧睁大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却在他转身微笑的瞬间,脸红成一片。

日头比以往下班的早,阴色渐渐笼罩整个校园。

宁柏仁等在后操场,挺拔的身躯与黑暗融在一起,他扶了扶镜框,似乎并不担心她会失约。是啊,就凭外表,不说自夸吧,光这股孤癖独行的偏执劲,就够拿捏她的了。

他忍不住笑,在心里偷笑,这时衣角被扯动,他垂下眸,嘴角微微上扬,“走吧。”

你不说我不说,讲究的就是个水到渠成。

苏慧默默跟着他的步伐,夜风时不时刮过她的短发,漏出夜色下羞红的脸。

宁柏仁慢下脚,“怎么没看见猫。”

“啊…”苏慧一愣,忙转头张望,“不知道啊,昨天还在的…”

“去那边看看。”

“咪咪,咪咪。”

两人绕着操场找了一圈,宁柏仁突然一顿,有些尴尬的指着某个方向,“好像…在那里。”

苏慧看过去,一只狸花母猫蹲在楼梯间,天性使然咻的一下往楼上跑,她刚想追过去,抬头一看却是男寝。

宁柏仁好心开口,“我上去抓下来…”话又嘎然而止,朝她伸出手,“能借下你校服外套吗,我猫毛过敏。”

苏慧抬头看他,眼里的光波潋滟动荡,她说不上来,只觉得心口发涩,像堵了团被水浸透的棉花。

沉默了会,她声音带上丝哽咽,“我跟你一起。”

育英中学地处市中心,招生是按地域划的,大部分都走读了,住寝的都是些托关系改户口的农村人。再说白点,学校也是个招商场所,钱经手一轮又一轮,到了口袋就没人舍得再拿出来。

宁柏仁打开手机电筒,照亮她脚下的路,男的不比女生爱干净,犄角旮旯里毫不避讳扔满了烟头,还时不时飘来股臭袜子味。

“呼—”苏慧攀在栏杆上,长长呼出一口气。

天台角落里,母猫双眼无神瘫靠着墙,肚皮上粘着三只饿狠了的小花猫,边踩奶边打呼噜。

宁柏仁摘下眼镜,拿起校服衣摆擦了擦镜片,他斜睨了眼苏慧,然后戴上眼镜。

他靠过去,欲言又止,最终语气柔成一滩水,“你还好吧。”

苏慧先是愣了片刻,但很快反应过来他在安慰什么,她抬头望向今晚的月亮,夜风吹乱她的发,笑的那么肆意鲜活。

她说,“别在树下徘徊,别在雨中沉思,别在黑暗中潜泪。向前看,不要回头。”

宁柏仁抿了抿唇,视线移到楼下那颗树上,“莎士比亚—暴风雨。”

苏慧对着他笑,“不过我更喜欢后面那段,我把它写在日记里,成为我人生的座右铭。”

宁柏仁微笑着,眉尾却微微挑起,“还有写日记的习惯呢。”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好的坏的都记录下来,不觉得很浪漫吗。”

“………”宁柏仁抿起薄唇,没耐心听她这些矫情做作的话。他勾起唇,恢复温柔的嘴脸,“那以后不用写了。”

苏慧愣住,“为什么?”

宁柏仁抬起手,掌心轻轻落在她的发顶,缓缓往下,抚上她的脸庞,“你觉得呢。”

“我…”她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脸颊烧了起来,脑中不受控的闪过他跪在自己腿间的样子,那样狼狈的场景…可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在抖,就像只熟透的红虾,期待着被他剥开。

宁柏仁这下真忍不住了,胃里的厌恶感翻涌直上,一刻都不想等,大手猛的掐住她的脖子,苍白的手背青筋暴起。

“呃!”

苏慧眼中满满不可置信,但很快被绝望顶替,脸因缺氧胀的青紫,眼球痛苦的往上翻,全身发软,脑子陷入沉寂。

宁柏仁掏出裤袋里准备好的起子螺丝刀,走到水箱的位置。打开后,抱起地上面色铅灰的女孩,干脆利落扔进去,然后拧紧盖子。

他下了层楼,去男寝公共厕所,脱下校服用水浸湿,上去把水箱上的指纹擦干净。

今晚的校园格外静,若是注意点,这个点该亮的灯,跟闹鬼似的全熄着。

临走之际,“喵~”

宁柏仁蹲下身,顺了顺母猫的脑袋。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睁眼闭眼永远都是那盏滋滋闪的黄灯,床头有饭,凉了,铁链的长度只限于去厕所,那扇铁门挂了个插锁,可就是碰不到,除非卸了这条腿。

“呜呜呜呜…”李娇干巴巴嚼着嘴里的饭,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没有办法接受,以前那个死杂种怎么打怎么骂,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更别说现在,把她绑了,还要拿那根恶心的大东西威胁她。

“呜…嗝。”李娇眨巴下眼,抬起手肘抹去脸蛋上的泪。

黑溜溜的眼珠打量房间一圈,最后定到前面木板封死的小窗户上。

缝隙里透出忽明忽暗的光,她想都没想,赤着脚丫跳下床,趴在木板上,努力眯起眼睛从缝里往外看。

一下黑,一下微亮,爸妈是不是来救她了,是路过的人也好呀,呜呜救救她叭。

说来也滑稽,人都绑在身边了,也没后顾之忧了,还是改不了这偷窥的毛病。

宁柏仁眯起眼,里面是亮的,能看到她模糊的脸蛋,隔着镜片玻璃木板,正好对上她的眼,心头一喜,娇娇居然这么盼着他回来。

细细的声音飘来,“救命呀…”

宁柏仁的嘴角瞬间僵住,表情也冷下来,转身拿出裤袋里的钥匙开门。

小不点没事人一样缩在床头角落,怯怯瞪着他,宁柏仁抿了抿唇,没说话,默默去把床头的饭收拾好。

然后直勾勾盯着她,那眼神,漆黑的,只要一想到她在那喊救命,或者是已经喊了很久的救命了,就恨不得把她的脚拧断。

这个颇为血腥的念头,可以但没必要,所以在刚冒出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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